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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六章你比不上他一絲一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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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做人好難,不僅要長得好看,還要性格可愛有趣。好看是敲門磚,有趣是能長日相處下去的保護傘。

——節選自陸朝顏日記]

時光荏苒,日月如梭,轉眼之間,半個月就這麽匆匆流逝了。

檀木桌上的花瓶裏插著幾枝臘梅,是昨天傭人送飯時帶過來的,暗香浮動,花魂四溢,冷清的房間內總算有了一絲生氣。窗外是皚皚的白雪,放眼整個庭院甚至遠處的高山,皆是一片銀裝素裹。

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,可是好像那人還怕會凍著她似的,富麗堂皇的墻壁上一邊一個壁掛爐,使得整個房間內暖得人心發燙。

外面是寒冬臘月,室內卻溫暖如春。

這半個月以來,每天都有不同的傭人來給她送飯,不管陸朝顏如何費盡心機,她們除了簡單地問候外,不會多說一句。

她還記得半個月前,在隔壁的書房內,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那個人時兩人說的話。

他說:“不管你信也好,不信也好,陸朝顏我告訴你,你是走不了的!”

陸朝顏長這麽大,從來就沒遇見過這麽莫名其妙又不講道理的人,縱然她有著好的涵養與忍力,也無法承受這個陌生人的肆意亂為的控制與命令。她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的氣急敗壞,身體幾乎是不受控制,擡起胳膊一把推掉桌上的物什,伴隨著物品劈裏啪啦的撞擊聲,她的聲音顯得無比冷靜而狠厲:

“你想發瘋,自然有人願意陪你發瘋,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!如果你想給你的兄弟報仇,要殺要剮隨你便。若是不打斷報,那就趕緊把我放了,我對於你這個富麗堂皇的金絲籠,沒有一丁點興趣!”

陸朝顏咬字極重,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,但是落在那人耳朵裏,顯然沒有引起他的絲毫恐懼與不適。只聽他冷笑一聲,接著轉過身去,在就要邁出房間時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有沒有興趣,那是你的事;留不留得住你,那是我的事。”

正在這時,出去廚房拿點心的姑娘剛好回來了,眼看著主人臉色鐵青,趕忙低下頭去,退身到門的一側,眼瞅著自己的鞋尖兒,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。

“陸小姐累了,帶陸小姐回她的房間吧。”那人低沈陰冷的聲音說道。

小姑娘連忙掉頭稱是。

“還有,以後若是沒有我的允許,陸小姐不可以離開她的房間半步。不管伺候她的人是誰,規矩都是如此。”

小姑娘同情似的瞅了一眼陸朝顏,接著緩緩點了點頭。

那人背對著陸朝顏,陸朝顏隨看不見他的神情,卻能感受到他隱隱的怒意,全身各處似乎都有一把火,正在熊熊燃燒。

“聽明白了嗎?!”

那人低吼的聲音並不大,卻聽得小姑娘一陣哆嗦,手裏端著的點心差一點就散了出來,頭更是如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著,“聽明白了……”

從此,陸朝顏的處境更加艱難了,別說是走出這棟樓,就連她的房間都走不出了,每天的活動範圍,就是她飲食起居的房間。

室內有獨立的衛生間,也就是說陸朝顏吃喝拉撒全在這個一百多平方米的套間內。整整兩面墻的衣櫥裏,有他為她準備的各式華裳。可是,哪怕是再美的華服,如果穿不出去,也毫無價值。

伸手黑皮白紙的筆記本,陸朝顏翻過扉頁,在第三頁上用娟秀的瘦金體寫下了這樣的一段話:

希望那個人在時不厭煩,那個人不在時不孤單。你終究會遇到像卓銘川那樣的人,像是奔騰的湖河海洋,像是皎潔的山頭明月,時間越久,心裏越是雋永的喜歡。

北風呼嘯,外面的風雪更大了些。她輕輕合上書本,不小心把膝上羊絨毛毯掉落在地板上。

有人敲門,接著套間的大門被打開,露出一張嶄新的面孔。

“陸小姐,中午好啊。”年輕的小姑娘推著餐車走了進來,笑容可掬地問候道。

陸朝顏不語,冷冷地別開臉。

小姑娘一時尷尬,訕訕的笑了笑,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,自顧地說下去,“陸小姐,外面的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呢,可美了。”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,趕忙緘口,恐慌地看著藤椅上發呆的女子。

順著小姑娘的話,陸朝顏的目光再次落到窗外,天地間白茫茫一片,除了蒼涼,還有什麽。

就在小姑娘當自己是自言自語時,窗前的陸朝顏突然笑了起來。她烏黑亮麗的長發披至腰間,白皙的臉蛋兒上因室內的高溫而泛起紅暈,黑白相襯,白裏透紅。再加上那九分冷漠的臉上浮起三分的笑意,整個人看起來明艷嬌媚非常。

她的眼中有流光溢彩轉動,一旁的小姑娘都看呆了。

這位小姑娘是這裏眾多幫傭裏,陸朝顏見過最年輕最嬌小的一位。陸朝顏一邊朝著小姑娘走了過來,一邊問道:“今兒中午為我準備了什麽好菜?”

小姑娘大喜,彎下腰獻寶似的向她一一報備,“今天中午有滑蛋蝦仁、四喜丸子……”

陸朝顏在旁邊安靜地聽著,突然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手裏的精裝書,朝著小姑娘的後腦勺砸去……

十分鐘後,陸朝顏把暈倒的小姑娘安置在自己的大床上,換上她的衣服,從容不迫地推著餐車走了出去。外面冰天雪地,荒無人煙,但是她知道,只要能逃出去,肯定有一線希望。

整棟別墅防備森嚴,每個關節都有監控和保安。陸朝顏連續好幾次從保安的眼皮子低下蒙混過關,然而,就在她距離大門還有十多米遠的時候,卻不可遏制的緊張心慌起來。果然——

整棟大樓突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聲。各個訓練有素的監視人員,不約而同地朝著她奔了過來。陸朝顏來不及多想,扔掉手裏的餐車就往大門外沖。

心情到達激動與緊張的邊緣,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緊閉的大門,馬上就出去了!當大門推開的那一刻,她緊接著跌落到一個寬闊的懷抱中。

男人胸膛極其堅硬,這一撞,疼得陸朝顏眼冒金星。她扶額擡頭,正好對上那雙如黑夜般的雙眼。

成群的女傭與安保急急忙忙地站在陸朝顏身後,看著盛怒的主人,一個個唯唯諾諾地站好,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。

陸朝顏無畏地迎上他冷厲的目光,看著他臉色鐵青,眼睛裏的寒光如室外的白雪,沈聲道:“你要關我到什麽時候?這樣的招待和囚禁有什麽區別,你又得到什麽好處?”她吐字清晰有力,到最後竟有幾分悲憫。

男人眼中似有化不開的濃霧,無視她的淒楚逼問,大廳裏沈寂幾秒種後,命令道:“帶陸小姐回房間。”

立即有兩個女傭走過來挾住她的肩膀,陸朝顏神色由無助到憤怒再到狠厲,沖著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男人吼道:“我總有一天會逃出去,你等著!卓銘川肯定也會找到我的,像你這樣自私無情的人,根本比不了他的一絲一毫!”

窗外的風雪,把陸朝顏絕望的聲音吹得四零八散。

“陸小姐,也不是我多嘴,我們老大真的很喜歡你的,你就不要老想著出去啦。”跟隨陸朝顏走進房間的小女傭笑著說道,她似乎恨不能理解竟然會有人拒絕她們的老大。

“你聽說過見兩次面就給人說喜歡的嗎?先別說我早就有心上人,就算是我沒有,又怎麽能喜歡上一個綁架我的人?!”陸朝顏仍然沒從適才的驚慌與氣憤中掙脫出來,說話的時候語氣極其冷淡而逼人,胸膛也上下的起伏著。

“啊?”小姑娘一臉懵懂和茫然。

陸朝顏身體裏的無力感更重了些,此時此刻,她連給這個女孩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。索性躺在床上,朝身後人擺擺手,示意她出去。

“陸小姐,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小姑娘退了出去,繼而像是又想到了什麽,扭過頭來,興高采烈地說道:“對了,陸小姐,聽說在今晚……我們老大有驚喜給你,好好期待吧!”

驚喜?好端端的給什麽驚喜。更何況,對方若不是自己喜歡的人,送出的就只有驚嚇,沒有驚喜。

陸朝顏左耳朵把這話聽進去,右耳朵直接就冒出去了,小女傭對她提示的這一番話,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。此時心裏還憤憤不平,強忍著胸腔裏翻江倒海般的洶湧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
待她醒來時,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。她穿過玻璃窗放眼望去,外界黑漆漆的一片,只有庭院裏的燈光1照耀在雪地上,反射出白色的光芒。在這樣寂靜如雪的時刻,陸朝顏無味翻滾的心緒會更加錯亂,天地之間的寂靜都好像為她哀鳴。

“噔噔噔……”門外突然傳來兩陣敲門聲,接著房門被人從外打開,露出一個謹慎而乖巧的腦袋。

“陸小姐,我們老大讓你下去。”小姑娘怯生生地說。

陸朝顏瞥過一眼門後的小姑娘,心想這座安靜的別墅裏到底有多少女傭,此時此刻就又是一張嶄新的面孔了。

“我不去。”她堅定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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